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与远处隐约的新年钟声重叠。
商司瀚的瞳孔在强光下收缩成针尖大小，神经毒素侵蚀的血管在苍白皮肤下蔓延出蛛网般的青紫纹路。呼吸面罩上的雾气时浓时淡，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偷来的。
"唱...首歌..."他突然扯下面罩，塑料管在空中划出虚弱的弧线。喉结滚动间，暖暖看见他气管切开术的疤痕泛着不正常的潮红。
《难忘今宵》的旋律在icu里微弱地响起。暖暖隔着防护服握住他的手，医用塑料的摩擦声混着歌声，竟让心率监测仪的直线开始波动——87次/分钟，与她心跳完全同步的完美正弦波。
值班护士惊恐地发现，当暖暖唱到"共祝愿祖国好"时，商司瀚完全瘫痪的右手无名指突然抽搐了一下，勾住了呼吸管。
凌晨3点17分，主治医师发现病床护栏被违规放下。
暖暖蜷缩在狭窄的病床上，左手死死按在商司瀚腰椎手术的旧伤处。这个姿势让她的防护服皱成一团，面罩滑落到颈间，却意外形成了最有效的止痛方案——
"215克压力。"住院医目瞪口呆地看着数据，"正好能抑制脊髓神经异常放电。"
更惊人的是脑电图——每当暖暖无意识摩挲那块凸起的疤痕，商司瀚的大脑就会短暂出现清醒期的α波。而此刻，两人的脑电波频谱几乎完全重合。
"这不是医学。"主任医师喃喃道，"这是..."
"共振。"暖暖睡眼惺忪地抬头，防护面罩上全是水雾，"灵梧阿姨的笔记里写过..."
换药间隙，暖暖用压舌板在墙角瓷砖缝里刻出小洞。
商司瀚的纸条写着："下辈子我当护士，每天给你扎针时都故意手抖。"
字迹歪斜得像蚯蚓，是他在肌肉松弛剂药效间隙用牙齿咬住笔写的。
她笑着塞进自己的回复："那我就当你的轮椅，在你想逃跑时自动锁死轮子。"
落款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轮椅，轮辐是两颗交叠的心。
他们不知道，这面墙在二十年前就被余樱动过手脚。瓷砖夹层里静静躺着第三张纸条，上面的化学式正随着两人越来越同步的心跳频率逐渐显影：
"当心跳完全共振时，神经毒素将重组为修复因子。"
清晨5点23分，商司瀚的睫毛突然颤动。
暖暖惊醒时，发现他完全瘫痪的右手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移动——指尖离她无名指的婚戒还有3厘米，这个动作已经耗尽了他全部力气。
晨光透过百叶窗，在监护仪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。原本笔直的神经电信号线突然出现规律峰值，与暖暖因惊喜而加速的睫毛颤动完美同步。
"新年...快乐..."他破碎的气音混着呼吸机的节奏，右手终于碰到她的戒指。
护士更换床单时，在枕头下发现一支标着"sh-wf-001"的冻存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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