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. 第 1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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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厢，秦湘在亲王府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。

她一回来就好好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斐珠阁——角落里放着的香炉鼎，果真是他们刚刚说的那个什么松石又是什么花卉鼎么？

是不是有谁趁着魏子初不注意给搬到自己屋子里来了。

秦湘戳了戳冰凉的鼎身，心里嫌这个东西烫手。

杏儿看自家小姐蹲在这，就凑过去，问：“院子里的月季开得正好，小娘子要不要看看去。”

初春，是几种花竞相开放的日子。而魏亲王府虽某种程度上不如公主府雅致铺张，但到底是底蕴在那里的，那些个奇珍异花，府上也都是有的。

可是杏儿对秦湘还是有些许研究的，这个小娘子看起来是顶顶仙气的一个人，但是审美上...确实一个彻头彻尾的俗人，欣赏不来那些别致的东西，反而月季这样的花，更合她青睐，雅俗共赏。

这样性子的小娘子也极其好伺候。

秦湘偏巧看多了这镂空的花卉，便想着换换眼，不去想这等心烦的事。

“走着去瞧瞧吧。”

秦湘是这么说的。

但杏儿这丫鬟是个心细的，和之前那个奴大欺主的翠微不同，一会怕风吹着自家小姐，拿了个素色披帛，又一会怕小姐走路多了人热，拿了个玉骨扇。

这样的细致周到，和之前的那个丫鬟简直是天上地下。

秦湘看着她跑前跑后的，也有几分的羞躁，觉得自己哪用的了这么周到的服务呢。

因而她说，“也不用这么忙活了，不过是去赏个花，轻便些好。”

秦湘说着，已是率先打开了珠帘，往外走去了。

月季种在王府的大院子里，这个点只有些脚步匆匆的婢女，并没什么旁人来，因而显得清静。

花团锦簇，和旁的雅致显得错落有致的小花不同，月季这样的话，似乎就是要热热闹闹的开，开得越多越好看。

秦湘忍不住驻足，她又看见旁边按了处假山，很适合藏人。

阳光洒落，鸟雀呼晴，光影恰到好处。

秦湘坐在假山上，正是觉得难得的舒心快意的时候，忽忽然地看见了自己的教箫先生走了过来。

教箫先生身上的银饰有些多，瞧着都是南疆的样式，看着一半的脸带笑，另一半的脸坑坑洼洼，便显得有些滑稽了，像街边上没变好的变脸戏。

他走路是极其轻快的感觉，似乎下一秒就要跳起来了。秦湘很少看见这样的人，那日教箫先生来授课她心里就隐隐有了预感，这是一个很独特的人。

不同于之前的教箫先生，这个男先生看起来极其的纯粹。

纯粹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佼佼者。

秦湘先起了身问安，“先生午好。”

虽不知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他，但总归见到了不能和那些婢女一样当做没见到的样子，还是要起身问安的。

“小娘子好。”他微微垂下眼睑，似乎对于秦湘在这里出现并不显得惊讶。

“先生也来赏花吗？”

大眼对小眼，总归是有些尴尬的。秦湘只好自己找些话题，善奏乐器的人多有雅兴，顺着这个话题走保准没错。

吹箫先生略略点了点头，就转了别的话题，“我从南疆来京都寻物，但一路盘缠有所亏欠，不才，谋了这个职位，但住所还没有找好，只好在这里先安安身，今日阳光好，不出来走两圈倒是浪费了。”

秦湘：“先生若现在这亲王府住下，不用再另去找地方安置，左右这里的物件一样都是齐全的。”

吹箫先生却叹了口长气，“住在别人这里，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，不如回自己家的好。”

说罢，他那双稍显异色的琉璃眸子盯着秦湘，似乎是意有所指的深意。

可惜，秦湘却似乎并未仔细听到他在说些什么，只是忽的注意到花园里有些刚刚只盯着花扑的蝴蝶，此时却有大半都呼啦啦的往教箫先生上扑去了。

“先生很是招这些美物的喜欢呢。”她斟酌的说。

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些蝴蝶往一个人的身上扑，更遑论是一个男子。

“可能因为我姓花罢。”

教箫先生举起指尖，上面停滞了一只凤尾蝶，罕见地同秦湘开了个玩笑。

不知怎么他又转了话题，随口说起来了南疆，“在我们南疆，吹箫吹笛的都是很常见的事情，人人多少都会点这些东西。”

“不过和箫不同，笛子这东西，便是一种武器了，用来御虫的家伙事。”

“先生会吹笛吗？”

吹箫先生说不太会，“人这一生能精通好一件乐器已经是难事，在下资质愚钝，会吹箫已经是侥幸了。”

“不过秦小娘子资质尚佳，天资聪颖，愚以为，可以学一学。”